芷萌没说话。
今天不是什么祭祀的日子，墓地里的人少，但也有稀稀拉拉几个抱着花来扫墓的。
叶芷萌什么也没拿。
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伏月明的墓碑。
秦晁把伞递给叶芷萌。
就自觉的跑到不远处的廊下避雨。
叶芷萌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伏月明慈爱的笑脸。
“奶奶，行渊病了。”叶芷萌开口。
伏月明对她非常的好。
所以，不管她对别人做过什么，叶芷萌都做不到对她恶语相向。
绵绵细雨落在墓碑上，让伏月明的脸变得有些朦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但总觉得……应该来一趟，和您说一说。”叶芷萌看着伏月明的笑脸。
她心中有太多的不明白。
可伏月明死了，这些不明白自然就得不到答案了。
伏月明这个人，太矛盾了。
她好像很恶很恶。
却将诸如裴然这些人，拉出了泥泞，给了他们另外一番天地。
杨助理和裴准也是她培养长大的。
她对自己也格外慈爱。
可她又长期在精神和身体上虐待厉启佑，导致了三代人永远无法挽回的悲剧。
她真的很想问问伏月明，当年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做。
都是她的儿子，她严苛的对待厉启佑，却把厉佑学溺爱成了一个巨婴废物。
最后。
叶芷萌沉默的看着伏月明的遗像，宽慰自己一句，死者已矣，转身准备离开。
秦晁见状。
立马跑了过来，从叶芷萌手里接过雨伞：“夫人，现在有点晚了，吃点东西再往回走吧，不然您得错过饭点。”
“好。”叶芷萌应声。
正要走。
迎面走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她身边跟着个少年，耐心的搀扶着她。
“是行渊的媳妇吗？”
擦肩而过的时候，老太太忽然看向叶芷萌，然后开口问。
叶芷萌站定看向她。
秦晁瞬间警惕。
杀手这个群体，不一定都是他这样身手好，年轻力壮的。
他之前就见过一单惨绝人寰的订单。
对方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和六十多岁的老人，他们利用了那家人对老人和孩子的同情。
然后堂而皇之的进了那家人的门，然后五分钟完成灭门。
“您……”叶芷萌仔细的打量了那位老人，的确是有些眼熟的。
“周妈。”老人回答道。
叶芷萌记忆回笼。
周妈是照顾伏月明最久的女佣，伏月明十几岁的时候，她也十几岁，那个时候就跟在伏月明身边了。
然后又跟着伏月明嫁入厉家。
几十年来，伏月明在哪里，周妈就在哪里。
一直到伏月明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周妈老了，无法照顾那样的伏月明，厉行渊就让她退休了。
她回了家乡，在孩子们身边颐养天年。
之前为了搞清楚厉启佑的事情，叶芷萌的人还去找过她。
不过，她也稀里糊涂了，说得很少且杂乱，没太多有用的。
只让叶芷萌搞清楚了，裴然在临死之前，两次去找过伏月明，且都闹得十分不愉快。
“周妈，您来看奶奶？”叶芷萌温和的问。
周妈咳嗽了两声，看起来不像是糊涂了的样子：“晚上梦到小姐了，估计是小姐想我了，所以就让我曾孙带我来看看。”
少年礼貌的叫了一声少奶奶。
周妈慈爱的看着叶芷萌，浑浊的眼里满是笑意：“当初我就和小姐说，少爷待叶小姐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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