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蛤蟆一时之间竟然患得患失起来。
老鸭子见状，接口问道：“之前在鹿泽，你口口声声说你们鹳鸟一族受人蒙蔽，不知道个中可有什么隐情？”
鸟妖一听这句话，不由得猛地直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牵动了肺腑之上的伤口，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师叔不忍地递了一杯水给她，一脸复杂。
在小师叔看来，这鸟妖也实在是可怜。
原本见她生啖人肉，对她厌恶至极。
可是如今知道她举族尽灭，恐怕只留下她一个，和赤目蛤蟆一般。
又无端端的多了几分怜悯。
纵有仇深似海，如今两败俱伤，空留二人对坐嗟叹，又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虽然生了一张鸟脸，可是大体还是可以看出是一个小小的少女，此时又身负重伤。
更是无法生出太多恨意。
鸟妖带着惨烈的恨意，直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悲怆涕零，哀伤决绝。
“是妖羽楼！是妖羽楼！”
她惨笑着，撕心裂肺地嘶吼出声，仿佛这名字曾经在齿间被啃噬了无数岁月，恨不得碾碎成灰。
“妖羽楼？”林乾奇怪地看了一眼玄州本地妖——赤目蛤蟆。
赤目蛤蟆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显然也对这个什么妖羽楼一无所知。
小师叔却是一惊，端着水杯的白皙手指都不觉渐次发白了起来。
“小师叔，你知道这什么妖羽楼？”林乾见她反应异常，忙问。
小师叔咬了咬嘴唇，凝重地点点头。
林乾见她如此郑重，不禁讶异：“这么厉害？”
小师叔道：“不是厉害不厉害。玄州有降妖师工会将降妖天师聚集起来，自然也有将妖族力量聚集起来的妖族组织了。这妖羽楼就是这样一个妖族的组织，听说他们只吸纳鸟类妖族入内，在鸟类妖族之间具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是我奇怪的是，无冤无仇，妖羽楼为什么要杀蛤蟆一族，甚至不惜为此杀光鹳鸟一族，要知道，这样灭族一样的屠戮在妖族是不被允许的，所以肯定有什么特别缘故才会让整个玄州妖族一致默许这件事的发生。”
整个玄州妖族一致默许这件事发生？
在场众人听到这句话，都被狠狠震惊了。
连鸟妖都停止了疯癫的嘶吼，双目垂泪，愣愣地看着小师叔。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喃喃地问。
小师叔摊摊手：“我帮师姐处理宗门事务，这很好猜啊，那可是两个种类的妖族被全面灭族，如果不是各方默许，这种大事怎么会被处理得这么风平浪静，连一个出来主持公道的都没有就算了，连消息都几乎被瞒住就很奇怪了吧？”
鸟妖似乎突然生出了一丝力量，她直了直背，抬起胳膊胡乱擦了擦眼泪，口中轻声道：“没想到会遇到你们这般厉害的人，也是天理昭彰，这段悬案不该就此埋没。”
她拢了拢头上散乱的羽毛，郑重地伏身下拜，口中道：“鹳鸟一族官小羽，谢各位恩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小师叔连忙扶起她，口中道：“别这么客气，到底是一条性命，没有问清是非曲直的时候，我们怎么也不可能眼看着你遇害却不去救啊。我们为追查蛤蟆一族遇害一事而来，你真要谢我们，那还不如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也许对我们有用也说不定，就是帮了大忙了。”
官小羽点点头，理了理思绪，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一桩百年前的遥远公案，从她强自镇定的娓娓话语里，漏出了惊鸿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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